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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解了马绊,想戴笼头?”麻哥的呼噜戛然断了。
“我撒尿。”
“你尿不出来,我让你吃马粪。”
尕五在挤,滴滴答答漏了些,回来将马绊仍套上脚腕。
麻哥说:“你才二十几岁,你的心窍,我二十年前就有了,那时候我想着比别人聪明,实际上只多挨了些粗硬的拳头。”
五
女人天天夜里起来给大白马添料,脚下似踩了云。两个男人准醒。女人托盏小马灯,灯光把女人丰润的胸、健满的臀、柔软的腰染成橙色的画,活活地惹出又收走四只眼睛的神。
两个男人被女人熬煎,被女人抚慰,一日一日地过……
路歇时,麻哥给尕五说:“一百多根要命的家伙叫我们拉上了山,公家开恩,给了一个人的城镇户口。我们直话直说,你是要城镇户口还是要那女人?”
“我人弱,有了户口也保不了不当光棍汉。她人好,我降得住。”
麻哥沉吟了半天,说:“看准了她,算你有福,她是个好女人。但要等公家把户口给到我手里,你才能和她睡在一起。”
尕五的头点着诚服,没说话。
此后每顿饭,尕五把吃的东西均匀地分成两份。一份拿给麻哥。把自己的一份再均匀地分开,和女人一人一半。尕五不让麻哥多说什么,养活老婆,不能沾朋友的血汗。
女人的气色渐坏,有时背着两个男人昏天黑地地吐。尕五殷勤地围着女人转。麻哥静静地做心里的事。麻哥娶过女人,离过女人,疼过女人,打过女人。女人的事麻哥一清二楚。麻哥认输了,心里涨满了男人的恶,尕五占了她,提早吃了独食。麻哥从不做暗事,再丑的事,要做就明明白白地做。麻哥把尕五和女人叫到马棚前,手里悬着车鞭。
“说吧,你什么时候占了她?”麻哥的气像从脚底流出,震荡着地皮。
“麻哥,你不能冤枉人。”尕五急了。
“不要耍花舌头,老实说!”
“我要占了她,就算占了我死去的娘。”
麻哥听了尕五的绝口,额头上六颗麻子里旋起了风。手里的车鞭成了放出幽洞的蛇在尕五身上缠来绕去。
两个男人不遮不掩地疯狂。尕五满地滚着,浑身的疼痛在闪光。麻哥飞抡着车鞭,胸腔里悲嚎着强悍。
女人抓住鞘头变红的车鞭,双膝落在麻哥面前:“别打了,不是他,不是他……”
“那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?”
“我说不准是哪个男人的,可说得准是黑人们的种。”
“谁的?”
“黑人们的。”
麻哥左右手轮着朝头顶甩鞭,撕人耳朵的“叭、叭”声高叫着心里的苦难。鞭杆甩劈了,被麻哥高高掷上天空:“老天爷啊,下辈子再别让我做没户口的黑人哟!”
天惊了,慌慌拉起暮霭遮住了地上的难心。
六
水泥杆子拉完了,麻哥拿到了准报一个人城镇户口的手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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