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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反正,我要占她一回。”
“你敢动一动……”
“你行行好嘛,我都这么大个男人了,枉活了。”
“不成!麻哥我……麻哥我……人很……小……”
“户口差不多是我们两个人的命换来的,让她占这么大的便宜?”
“就让她占一回干净的吧,这便宜不是做人猪、人狗、人驴的牲口用她的身子换给她的。她心里干净,我们心里也干净。”
尕五大哭了一场,躺在麻哥的身旁,用马绊扣住两个男人的脚腕。
麻哥说:“还要套吗?”
“套!”尕五把马绊扣子系得紧了又紧。
麻哥抬起套了马绊的脚塞进火堆里,人肉的焦臭漫起,熏得心尖发苦。
尕五急了,抱着麻哥的腿往火外拉:“我不套了,不套了。”
麻哥额头上沸起一层层汗珠,六颗麻子煮得死死活活:“你敢把我的脚拉出来,我就把报户口的手续扔进火里烧了。”
马绊硬是夜火烧断的,夜火还硬烧伤了麻哥的脚。
第二天,女人走了,拿着准许报一个人城镇户口的手续走了。
两个男人和大白马朝另一个方向走了。土屋黑着门洞悲哀了许久,渐渐冰凉、僵滞。
尕五赶着马车,麻哥坐在车上,额头上的六颗麻子装满悲切。
路,野野地长长再长长。麻哥突然唱起了花儿,嗓音尖利滑亮。一缕风扯来,卷起歌声往远处撒,把每首花儿的或比或兴都隐去了,只露着纯净的本相。
唉哟——
我口说没想(者)鼓硬腔,
心想(者)骨头里渗上。
唉哟——
我头顶香炉(者)喊老天,
多时(者)成婚姻哩?
唉哟——
麻子(哈)麻(者)皮外了,
心肠(哈)好(者)人爱了。
麻哥唱出了花儿纯正的西北味,纯正的西北味唱得太足太浓,只因西北黑人在西北的土地上唱得动了情……
路,野野地长长再长长。太阳死了,吊着的是颗刚剔出胸腔的牛心,湿淋淋,血糊糊,无限璀璨剥尽了,全浸在两个黑人身上。麻哥和尕五通体殷紫,在广袤中飘忽,似灵又似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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